濡沫（二）
“我叫中岛敦哦。中—岛—敦，是这样写的。”
白色头发的男人坐在床边浅笑着介绍自己，用铅笔在纸上一笔一画写下了自己的名字。
“你的名字，是芥川龙之介。芥-川-龙-之-介，这样写。”
两个名字，安静地陈列在了纸上。
“我呢，以前是你的高中同学，现在和你差不多是同事的关系。请多指教。”
黑色头发的男子几乎瘦弱到陷在了白色的病床里，眼神空洞迷茫地点了点头。
“您的意思是，失忆？”
“外伤能够痊愈是没错，可是这种大脑的损伤…能不能修复，还很难说。”
“那…他的异能…”
外面轻声细语的交谈，被病房的门阻隔了。黑色长发的少女坐在床边，从纸袋里拿出一只家用食盒。
“芥川小姐，这是红豆沙吗？”青年用生疏的称谓，称呼着本该与自己最为亲近的家人。
傲慢的本性犹存不改。他还不想用亲昵的称呼，去假装自己有着所谓的血缘和记忆，即使它们可能客观存在着。
“是的，我想…哥哥会喜欢的。…失礼了。”少女垂下眼帘，轻轻啜泣着跑出了病房。
芥川没有说什么。她似乎是伤心的样子，目前看来，自己笨拙的安慰似乎更会把她引入悲伤的深渊。
红豆沙的味道清甜可口，一勺又一勺下去，似乎能够勾起记忆。但就像沙漠中需要徒手挖掘的宝藏，到处流动的沙子会掩埋掉辛辛苦苦挖掘的小坑。一切都是徒劳。想不起来，又让人窝火。
“我很遗憾。希望你也能好好地休息一段时间。…虽然那边也…”
“请您、不要再说下去了。…”
休假的申请，就这样被批准了。
正午的太阳光很暖，让人困得要命。中岛敦走入医院，和熟悉的护士打过招呼后，敦轻轻地敲了敲他病房的门。
“请进…。”似乎是被打扰了午睡，芥川的声音不满极了。
“…打扰了。”中岛敦挠了挠头，轻轻转动了门把手。
他是个陌生人了，不是那个芥川了。
内心的魔鬼在低语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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